第230章 相似又不同的二人
不详的预感果然应验了。
按照手机上显示的地点，比企谷快步跑到目的地，远远就看见坂柳正在那里和店员对峙。
这家伙……
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，那个店员只是推了坂柳一下，看来还不算来得太晚。
真是的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？
坂柳的手段一看就能明白，多半是利用语言来激怒对方，一旦对学生动了手，那这件事就不可能简单收场了。
就算要钓鱼执法，至少派神室……不，如果神室的话，那个一看就很猥琐的店员估计不敢动手。
……不对！
一开始就不要做这种事啊！
大概是因为和某些坏家伙相处得久了，比企谷总觉得自己的思维也开始进沟里了。
总而言之……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？
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……搞不懂。
比企谷忍不住叹了口气，一边走过去想要阻止这场闹剧。
可紧接着，他不经意见瞥到坂柳身后堆叠的纸板箱，似乎由于撞击的关系正在摇摇欲坠。
“坂柳！快让开！”
看到那个的瞬间，在大脑还没来得及运转之前，比企谷的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。
他在扑倒坂柳的同时，右手臂下意识地往上面一挡。
砰——！
一声闷响，纸板箱被比企谷的手肘顶到了旁边，发出一声闷响，而坂柳似乎用惊讶的声音说了些什么，但他听不进去。
这个……比想象中还厉害啊。
从被砸到的地方开始，剧烈的痛感从神经传递到大脑，意识瞬间变得模糊起来。
总觉得以前体验过类似的……啊，是被雪之下家的车撞到的那时候吗？
比企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，只是莫名其妙就蹦了出来。
他感觉脑子不听使唤，仿佛被剥夺了思考能力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柔软的触感从脸上传来。
“比企谷君？你没事吧！比企谷君！”
“……坂柳？”
她一边焦急地呼喊，一边轻轻拍着比企谷的脸颊，终于让其回过神来。
“啊啊，我没事……你先别动。”
比企谷花了几秒钟厘清现状，随后用完好的左手支撑着地面，小心翼翼地从坂柳的身上移开，慢慢站了起来。
疼痛并没有消失，不如说此刻这份痛楚更加清晰了。
还好受伤的只有右手，自己跑去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。
“来，我帮你站起来。”
说着，比企谷向坂柳伸出手。
“我没关系！”坂柳语速飞快地道，“比企谷君，你现在千万别乱动，马上会有人过来的。”
“欸？”
没等比企谷反应过来，附近就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正朝着这边赶来。
明明都还没有报警，可坂柳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似的，不慌不忙地进行了简要说明，接着便是让保安把比企谷送到医院，同时那个呆若木鸡的店员也是暂时被扣押了起来。
值得庆幸的是，纸板箱里装的不是特别重的东西，
比企谷的伤势并不严重，只是轻微骨折。
打上石膏再好好休息，一般来说两到三个月就基本上能够恢复了。
不过为了保险起见，还是要住院观察一天。
没事的话，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宿舍了。
另外茶柱老师也来探望过了，在表达慰问的同时给比企谷放了假，直接让他下个月再过来上课。
由于体育祭的关系，这个月大部分都是体育课，就算请假也不用担心会落下进度。
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。
顺便就是询问这件事要不要通知父母。
对此比企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如果他会打篮球，说不定就会有许多人担心，日本篮球界的未来也将蒙上一层阴影。
还好他不会，所以谁都没必要太在意。
而且……他或许有点害怕知道父母的反应。
毕竟以前出车祸住院的时候，家里人都只是三天才来一次，结束后他们还会顺便去吃大餐……咦？比企谷家的亲生孩子其实只有一个吧？
如果真是那样倒好了，可惜比企谷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也是亲生的。
头上的那根呆毛就是铁证！
不过，这并不是说他和家人的关系不怎么样，只是平时相处的感觉就是这样。
反正没必要在意那些小事。
……奇怪，为什么眼角好像有些发热呢？
“比企谷君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……非常丰富。”
病床旁边，坂柳盯着比企谷的脸看了好一会，给出这样一个意义不明的形容词。
让人感到悲哀的是，比企谷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她想表达什么。
“别在意……话说你该回去了吧？”
都已经是大晚上了，女孩子可不能随便和男人共处一室。
最重要的是，比企谷会感到不习惯的！
“不行哦。”坂柳摇了摇头，“毕竟是你救了我，在你睡着之前，我是不会离开的。”
“不，这个有点……”
“对了，要不要吃苹果？”
“现在不是……”
“要不要切成小兔子？我刀工还是不错的哟。”
“……麻烦你了。”
感觉再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，所以比企谷还是选择了放弃。
只不过，正好有些事他想问清楚。
“喂，坂柳，你为什么……要这么做？”
“嗯？你指哪方面？”坂柳削着苹果，头也不抬地询问。
“当然是今天这件事啊。”比企谷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，“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？你明明能选择更好的办法。”
“更好的办法是指哪方面呢？”
坂柳先是反问了一句，接着又补充道：“如果是想要同情那个跟踪狂，那还是请你免了吧，这方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同的。”
“不是，我是想说你不应该独自过去，那样太危险了。”
“不存在什么危险哦。”坂柳微微一笑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，“我可是特意带了胡椒喷雾，就算是成年人也挡不住这个的哦，而且比企谷君，你认为那两个保安为什么会那么快就来了呢？别骗我说你想不到。”
“那是……”
“我事先早就调查过，每天这个时候必定会有保安巡逻经过那个地方，而且我也没有过分激怒那个人，只是利用手机录音让他误以为删掉就安全了，事实上要不是出了意外，我的作战还是很完美的，那个人最好的结局也是被辞退，顺带我还能得到一大笔精神补偿费呢。”说到这里，坂柳轻舒了口气。
“可偏偏出了这样的疏漏……我不会推卸责任的，这确实是我的不对，害得比企谷君受伤了，十分抱歉。”
“……不必了。”
比企谷的眼角不禁抽搐起来，感觉和坂柳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一个上面。
他是希望坂柳不要以身犯险，那样从一开始就不会受伤，而坂柳则根本不在意自己有可能被人施暴，只是后悔没有把万事都考虑周全，没料到那个箱子会砸下来。
可仔细想想，这种事怎么可能预料到。
又不是慎重勇者！
“真是的，你做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啊。”
“意义……吗？”
原本比企谷只是随口吐槽一句，更多是为了抒发心中的郁闷。
可坂柳似乎是对这两个字有了反应，放下水果刀开始认真思考起来。
“比企谷君，在此之前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什么啊？”
“初一开学的时候，你曾经救过一条狗，对吧？”坂柳语出惊人，一字一句地道，“由于狗主人的疏忽，那条狗蹿到了马路上，眼看就要被路过的车给撞到，是你挺身而出救了下来，可也造成你的腿骨折。”
“你、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呵呵，这并不是重点，重点是……”
坂柳紧紧盯着比企谷的眼睛。
“如果要论意义，我是为了把跟踪狂从校园里赶出去，而你只是要救一条狗，如果要论危险，我面对的是一个只敢私底下骚扰别人的键盘侠，而你是要用肉身去抗一辆汽车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这么比较起来，我们俩究竟谁更加荒唐呢？”
这番话顿时把比企谷说得哑口无言。
紧接着，坂柳却又忽然低下了头。
“十分抱歉，我并不是要和你吵架，只是想趁这个机会，和比企谷君说一些心里话。”
“……你的心里话就是讽刺我吗？”
“呵呵，我怎么可能对朋友做那种过分的事。”
眼看比企谷开始吐槽，坂柳就知道他没有生气，神情也略微放松下来。
“其实……”
说着，坂柳拿起手杖，缓缓站起身，慢慢凑到比企谷的耳边。
“我知道的哦，你为什么会救那条狗。”
“……”
哎呀呀，看来又要被误以为是犬派了啊。
比企谷心中无奈，记得以前雪之下就……
“因为你想救，仅此而已，对吧？”
“……欸？”
短短一句话，却是让比企谷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。
他下意识地转过头，只见一脸微笑的坂柳正对着他，那眼神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。
“比企谷君，我一直觉得我们很相似呢。”坂柳十分认真地道，“我对于讨厌的人，会使出全力去排除，可如果没有必要，我还是更喜欢亲自动手，那样才有更多的成就感，为此就算付出代价也没关系。”
果然……她并不是认为自己没可能挨揍，那样也太天真了。
她的眼睛在诉说——即便我被揍了，可那样就能超额达成目标，所以我不介意。
这家伙真是疯了……
可扪心自问一下，比企谷觉得自己好像没资格去说别人。
“而你的形式虽然不太一样，可道理是相通的。”坂柳继续说道，“帮助别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，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以，甚至不会在意当事人的想法……就好像这次，你会去告诉那位佐仓同学吗？”
“……有必要吗？”
“哎呀，没有吗？”
面对比企谷一脸无语的反问，坂柳故作惊讶地捂着小嘴。
“那位佐仓同学私底下可是偶像啊，你要是告诉她自己就是帮她赶走跟踪狂的大英雄，为此还受伤了，说不定她一感动就……呵呵，你懂的。”
“懂什么懂啊……”
说真的，如果佐仓的另一个身份是假面骑士或者光之美少女，比企谷或许还有可能厚着脸皮去请求做朋友。
可偶像的话……总感觉有些微妙啊。
嗯，说直白点就是完全没有兴趣，充其量也就是礼节性地在心里夸一句‘好厉害’。
“行了，你别再耍我了。”比企谷不耐烦地摆摆手，“要是没事的话你就走吧，我马上就要睡觉了。”
“别着急嘛，正聊到兴头呢。”
“谁要跟你聊啊……”
“对了，说到跟踪狂，我正好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呢。”
坂柳无视比企谷的吐槽，自顾自地展开了话题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呢？是起诉还是私底下和解？”
“……起诉？”
比企谷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会这么严重。
在他的眼中，这只是一起意外事件，毕竟那个店员又不是故意要把箱子推到坂柳的身上。
还以为最多给点赔偿，然后店员被辞退就能结束了……
“没错，只要由你这边发起。”坂柳点了点头，“虽然学校这边肯定会有人来劝你大事化小，但你用不着去理会，没有必要放弃该有的权力。”
“……你爸不是理事长吗？”比企谷有些无语。
这胳膊肘怎么还向外拐的。
“那是两码事，而且父亲的话绝对会尊重学生的意见。”
坂柳说到这里就是满脸自豪，还真的是很喜欢爸爸啊。
“只可惜最近他有事不在学校里，所以来找你的估计会是其他董事。”
“总感觉好麻烦……”
本来比企谷只想着就这样算了的，可坂柳偏偏就想着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方。
“确实，打官司是很麻烦，又耗时又耗精力。”
然而，这回她似乎是学乖了。
可惜这份错觉甚至都没能持续三秒钟。
“所以我觉得还是私底下和解比较好哦，那种追星的死宅肯定有不少钱的，反正只要不坐牢，他肯定会认命乖乖掏钱，所以就由我来帮你把那家伙口袋里的谕吉先生都给榨干吧。”
“咦？你来？”
“对啊。”坂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，“不过你放心好了，毕竟我又不是什么恶魔，不会太过分的。”
她似乎是担心比企谷又会心软，接着补充了几句。
“还是说，你觉得不做任何惩罚真的好吗？至少对那个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教训吧？再说都是成年了，也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。”
“……那就拜托了。”
比企谷觉得坂柳果然是在胡扯……自己和她才不可能是同一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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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家伙……
好在事情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，那个店员只是推了坂柳一下，看来还不算来得太晚。
真是的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？
坂柳的手段一看就能明白，多半是利用语言来激怒对方，一旦对学生动了手，那这件事就不可能简单收场了。
就算要钓鱼执法，至少派神室……不，如果神室的话，那个一看就很猥琐的店员估计不敢动手。
……不对！
一开始就不要做这种事啊！
大概是因为和某些坏家伙相处得久了，比企谷总觉得自己的思维也开始进沟里了。
总而言之……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？
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……搞不懂。
比企谷忍不住叹了口气，一边走过去想要阻止这场闹剧。
可紧接着，他不经意见瞥到坂柳身后堆叠的纸板箱，似乎由于撞击的关系正在摇摇欲坠。
“坂柳！快让开！”
看到那个的瞬间，在大脑还没来得及运转之前，比企谷的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。
他在扑倒坂柳的同时，右手臂下意识地往上面一挡。
砰——！
一声闷响，纸板箱被比企谷的手肘顶到了旁边，发出一声闷响，而坂柳似乎用惊讶的声音说了些什么，但他听不进去。
这个……比想象中还厉害啊。
从被砸到的地方开始，剧烈的痛感从神经传递到大脑，意识瞬间变得模糊起来。
总觉得以前体验过类似的……啊，是被雪之下家的车撞到的那时候吗？
比企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，只是莫名其妙就蹦了出来。
他感觉脑子不听使唤，仿佛被剥夺了思考能力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柔软的触感从脸上传来。
“比企谷君？你没事吧！比企谷君！”
“……坂柳？”
她一边焦急地呼喊，一边轻轻拍着比企谷的脸颊，终于让其回过神来。
“啊啊，我没事……你先别动。”
比企谷花了几秒钟厘清现状，随后用完好的左手支撑着地面，小心翼翼地从坂柳的身上移开，慢慢站了起来。
疼痛并没有消失，不如说此刻这份痛楚更加清晰了。
还好受伤的只有右手，自己跑去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。
“来，我帮你站起来。”
说着，比企谷向坂柳伸出手。
“我没关系！”坂柳语速飞快地道，“比企谷君，你现在千万别乱动，马上会有人过来的。”
“欸？”
没等比企谷反应过来，附近就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正朝着这边赶来。
明明都还没有报警，可坂柳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来似的，不慌不忙地进行了简要说明，接着便是让保安把比企谷送到医院，同时那个呆若木鸡的店员也是暂时被扣押了起来。
值得庆幸的是，纸板箱里装的不是特别重的东西，
比企谷的伤势并不严重，只是轻微骨折。
打上石膏再好好休息，一般来说两到三个月就基本上能够恢复了。
不过为了保险起见，还是要住院观察一天。
没事的话，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宿舍了。
另外茶柱老师也来探望过了，在表达慰问的同时给比企谷放了假，直接让他下个月再过来上课。
由于体育祭的关系，这个月大部分都是体育课，就算请假也不用担心会落下进度。
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。
顺便就是询问这件事要不要通知父母。
对此比企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。
如果他会打篮球，说不定就会有许多人担心，日本篮球界的未来也将蒙上一层阴影。
还好他不会，所以谁都没必要太在意。
而且……他或许有点害怕知道父母的反应。
毕竟以前出车祸住院的时候，家里人都只是三天才来一次，结束后他们还会顺便去吃大餐……咦？比企谷家的亲生孩子其实只有一个吧？
如果真是那样倒好了，可惜比企谷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也是亲生的。
头上的那根呆毛就是铁证！
不过，这并不是说他和家人的关系不怎么样，只是平时相处的感觉就是这样。
反正没必要在意那些小事。
……奇怪，为什么眼角好像有些发热呢？
“比企谷君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……非常丰富。”
病床旁边，坂柳盯着比企谷的脸看了好一会，给出这样一个意义不明的形容词。
让人感到悲哀的是，比企谷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她想表达什么。
“别在意……话说你该回去了吧？”
都已经是大晚上了，女孩子可不能随便和男人共处一室。
最重要的是，比企谷会感到不习惯的！
“不行哦。”坂柳摇了摇头，“毕竟是你救了我，在你睡着之前，我是不会离开的。”
“不，这个有点……”
“对了，要不要吃苹果？”
“现在不是……”
“要不要切成小兔子？我刀工还是不错的哟。”
“……麻烦你了。”
感觉再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，所以比企谷还是选择了放弃。
只不过，正好有些事他想问清楚。
“喂，坂柳，你为什么……要这么做？”
“嗯？你指哪方面？”坂柳削着苹果，头也不抬地询问。
“当然是今天这件事啊。”比企谷的语气透着一丝无奈，“根本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？你明明能选择更好的办法。”
“更好的办法是指哪方面呢？”
坂柳先是反问了一句，接着又补充道：“如果是想要同情那个跟踪狂，那还是请你免了吧，这方面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同的。”
“不是，我是想说你不应该独自过去，那样太危险了。”
“不存在什么危险哦。”坂柳微微一笑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，“我可是特意带了胡椒喷雾，就算是成年人也挡不住这个的哦，而且比企谷君，你认为那两个保安为什么会那么快就来了呢？别骗我说你想不到。”
“那是……”
“我事先早就调查过，每天这个时候必定会有保安巡逻经过那个地方，而且我也没有过分激怒那个人，只是利用手机录音让他误以为删掉就安全了，事实上要不是出了意外，我的作战还是很完美的，那个人最好的结局也是被辞退，顺带我还能得到一大笔精神补偿费呢。”说到这里，坂柳轻舒了口气。
“可偏偏出了这样的疏漏……我不会推卸责任的，这确实是我的不对，害得比企谷君受伤了，十分抱歉。”
“……不必了。”
比企谷的眼角不禁抽搐起来，感觉和坂柳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一个上面。
他是希望坂柳不要以身犯险，那样从一开始就不会受伤，而坂柳则根本不在意自己有可能被人施暴，只是后悔没有把万事都考虑周全，没料到那个箱子会砸下来。
可仔细想想，这种事怎么可能预料到。
又不是慎重勇者！
“真是的，你做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啊。”
“意义……吗？”
原本比企谷只是随口吐槽一句，更多是为了抒发心中的郁闷。
可坂柳似乎是对这两个字有了反应，放下水果刀开始认真思考起来。
“比企谷君，在此之前，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什么啊？”
“初一开学的时候，你曾经救过一条狗，对吧？”坂柳语出惊人，一字一句地道，“由于狗主人的疏忽，那条狗蹿到了马路上，眼看就要被路过的车给撞到，是你挺身而出救了下来，可也造成你的腿骨折。”
“你、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呵呵，这并不是重点，重点是……”
坂柳紧紧盯着比企谷的眼睛。
“如果要论意义，我是为了把跟踪狂从校园里赶出去，而你只是要救一条狗，如果要论危险，我面对的是一个只敢私底下骚扰别人的键盘侠，而你是要用肉身去抗一辆汽车。”
“……”
“这么比较起来，我们俩究竟谁更加荒唐呢？”
这番话顿时把比企谷说得哑口无言。
紧接着，坂柳却又忽然低下了头。
“十分抱歉，我并不是要和你吵架，只是想趁这个机会，和比企谷君说一些心里话。”
“……你的心里话就是讽刺我吗？”
“呵呵，我怎么可能对朋友做那种过分的事。”
眼看比企谷开始吐槽，坂柳就知道他没有生气，神情也略微放松下来。
“其实……”
说着，坂柳拿起手杖，缓缓站起身，慢慢凑到比企谷的耳边。
“我知道的哦，你为什么会救那条狗。”
“……”
哎呀呀，看来又要被误以为是犬派了啊。
比企谷心中无奈，记得以前雪之下就……
“因为你想救，仅此而已，对吧？”
“……欸？”
短短一句话，却是让比企谷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。
他下意识地转过头，只见一脸微笑的坂柳正对着他，那眼神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。
“比企谷君，我一直觉得我们很相似呢。”坂柳十分认真地道，“我对于讨厌的人，会使出全力去排除，可如果没有必要，我还是更喜欢亲自动手，那样才有更多的成就感，为此就算付出代价也没关系。”
果然……她并不是认为自己没可能挨揍，那样也太天真了。
她的眼睛在诉说——即便我被揍了，可那样就能超额达成目标，所以我不介意。
这家伙真是疯了……
可扪心自问一下，比企谷觉得自己好像没资格去说别人。
“而你的形式虽然不太一样，可道理是相通的。”坂柳继续说道，“帮助别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，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以，甚至不会在意当事人的想法……就好像这次，你会去告诉那位佐仓同学吗？”
“……有必要吗？”
“哎呀，没有吗？”
面对比企谷一脸无语的反问，坂柳故作惊讶地捂着小嘴。
“那位佐仓同学私底下可是偶像啊，你要是告诉她自己就是帮她赶走跟踪狂的大英雄，为此还受伤了，说不定她一感动就……呵呵，你懂的。”
“懂什么懂啊……”
说真的，如果佐仓的另一个身份是假面骑士或者光之美少女，比企谷或许还有可能厚着脸皮去请求做朋友。
可偶像的话……总感觉有些微妙啊。
嗯，说直白点就是完全没有兴趣，充其量也就是礼节性地在心里夸一句‘好厉害’。
“行了，你别再耍我了。”比企谷不耐烦地摆摆手，“要是没事的话你就走吧，我马上就要睡觉了。”
“别着急嘛，正聊到兴头呢。”
“谁要跟你聊啊……”
“对了，说到跟踪狂，我正好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呢。”
坂柳无视比企谷的吐槽，自顾自地展开了话题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呢？是起诉还是私底下和解？”
“……起诉？”
比企谷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会这么严重。
在他的眼中，这只是一起意外事件，毕竟那个店员又不是故意要把箱子推到坂柳的身上。
还以为最多给点赔偿，然后店员被辞退就能结束了……
“没错，只要由你这边发起。”坂柳点了点头，“虽然学校这边肯定会有人来劝你大事化小，但你用不着去理会，没有必要放弃该有的权力。”
“……你爸不是理事长吗？”比企谷有些无语。
这胳膊肘怎么还向外拐的。
“那是两码事，而且父亲的话绝对会尊重学生的意见。”
坂柳说到这里就是满脸自豪，还真的是很喜欢爸爸啊。
“只可惜最近他有事不在学校里，所以来找你的估计会是其他董事。”
“总感觉好麻烦……”
本来比企谷只想着就这样算了的，可坂柳偏偏就想着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方。
“确实，打官司是很麻烦，又耗时又耗精力。”
然而，这回她似乎是学乖了。
可惜这份错觉甚至都没能持续三秒钟。
“所以我觉得还是私底下和解比较好哦，那种追星的死宅肯定有不少钱的，反正只要不坐牢，他肯定会认命乖乖掏钱，所以就由我来帮你把那家伙口袋里的谕吉先生都给榨干吧。”
“咦？你来？”
“对啊。”坂柳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，“不过你放心好了，毕竟我又不是什么恶魔，不会太过分的。”
她似乎是担心比企谷又会心软，接着补充了几句。
“还是说，你觉得不做任何惩罚真的好吗？至少对那个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教训吧？再说都是成年了，也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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